当我们说好奇心时,会把它和小孩连在一起。好奇是孩子的天性,是孩子成长的导航。中国文化,把人生分成五个阶段:三十而立,四十不惑,五十知天命,六十耳顺,七十。。现在到所谓知天命的年龄,才恍然大悟:知天命,其实不知也。
不同的人对不同的事好奇。女人对男人好奇,想飞的人对鸟儿好奇,感到不安全的人对如何控制别人好奇,不坦然的人对撒谎好奇,心虚不自信的人对别人的隐私好奇,想任和时候都正确的人对争输赢好奇,老抱着传统的人对批评别人,评判别人对错好奇,许多穷人对别人有多少钱好奇,落后社会和奴性的人对自己的思想行为是否符合主流和大众好奇(不指工作中团队意识),没有超越贫困现实的人对柴米油盐的贵贱多少好奇,没有超越现实中悲惨命运的人对过去的悲惨事件好奇,并将悲惨的情绪和自我怜悯的思维方式(中国的媒体,大量传播着这种悲惨的情绪),象传染病一样传给周围的人和下一代。有理想有趣味的人,对创新好奇,有爱的人,对如何给予好奇,快乐的人,对传播快乐好奇,对鼓励和美好言语好奇。。。
二零零九年在博蒙(离蒙特利尔一小时车程)滑雪,摔了一跤,滑雪板从脚上飞出,人滚下十几米远。。。当时没感觉,可后来发现左脚踝关节疼,到现在也没好。两月前,经帕斯卡(男友哥哥)介绍,认识了一名脊椎压指治疗师皮埃尔。格拉唯尔。他可不是一般的医师,他是蒙特利尔引进脊椎压指治疗法的第一人。我躺在他的治疗床上,看着他八十四岁的身躯灵活地走进跑出,心想,哇塞,他到底有多大劲,多少能耐?
治疗只有大约十分钟,但是,我怎么在他那里呆了近二十五分钟!我被他的职业,年龄所吸引,被他能讲七门语言能力折服,为他给我的赞美而美滋滋,飘飘然而真的以为我确实只有二十五岁!谁在乎我是不是真的二十五,他八十四?我们就像两个相互欣赏和喜爱的小孩子,毫无拘束地聊开了!他讲述他年轻时在欧洲学习的经历,在德国收养中国女孩的感人故事;我们聊加拿大“静静的革命”,中国的变化,人性的发展,以至于法国的城市设计。每次跨出他的门槛,心里都有说不出的快乐,盼望着下周的会面,下一次的“治疗”,通过那双满是皱皮而有力的手,除去似乎已经和治疗无关的疼痛,透过那双也许衰老,但依然神采飞扬的眼睛,跨越时空,领悟生活。。。
一九九八年,在昆明假日酒店,迎来两位年轻加拿大蒙特利尔工程师。其中一个叫丹尼尔。卡伊叶。三十二岁的他,个子不高不矮一米七三,不胖不瘦。短发下一张精神饱满的脸,周正不奇的五官。另一位更年轻,高些,壮些,眼睛深陷于高阔额下的眼窝中。那金色的长发,乖巧地束在脑后,乍看,似乎一副十分迷人的样子。
我们在餐厅用餐。还不等我坐稳,丹尼尔就问开了问题。他是通用电器水电加拿大公司蒙特利尔总部(我为之服务的公司之一)委派到四川二滩任工地经理的。在一个三十二岁加拿大人的眼里,中国是那么的不同。他几乎问及中国方方面面的问题,社会的结构,住房状况,工作方式,生活习惯习俗,社交方式,等等。他勤恳认真地问个不停顿,而另一个却静坐一旁,笑眯眯,没有一言。我都不知道那餐饭是怎么吃的,都吃了些什么。然而,在蒙特利尔生活十二年后,我现在才能充分地体会他为什么问那些问题,也才明白,他来中国工作所预想和经历的文化冲击(cultural shock), 正如我去到蒙特利尔,对本来“应是”春暖花开的四月天空,竟会飘着鹅毛大雪难以致信一样。
短短一餐饭,也改变了 两人最初给我留下的印象。丹尼尔认真,细致和全面的问题,触动了我单纯而似睡似醒朦胧的思想状态,让我看到,三十二岁,即是人生的中间,又何尝不是另一段人生的起点?那时的我,深深被他的好奇心所打动,被他的认真所感染并在无形中产生共鸣。同时,我知道,这样的人前途无量,因为,好奇,将搭建远大的理想。我们是两个世界没有本质关联的人,可是又有着共同的那一点!愿他永远保持好奇心,永远活在我的心里。
没有了好奇心,人的大脑因缺乏刺激和锻炼会渐渐死亡;没有了好奇心,生活将变得固步自封,一成不变,死水一潭。没有了好奇心,生命似乎也就没有了太多意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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